拍手傳媒
關於我
離開表演很容易;離不開表演比較難
Ting 張婷鈞
0
2025/11/21

你好我是張婷鈞,這篇文章,是我回顧自己在 2022 到 2024 年間,重新在台灣開始接表演工作的旅程,也算是一份自我介紹。(終於有空來寫的自我介紹~)

會寫下這些文字,是因為前陣子我投遞了張作驥電影工作室的演員徵選,題目是「我想當演員,因為......」。雖然投遞的履歷和這裡寫的內容不太一樣,但目的相同——希望讓有興趣與我合作的導演,更了解我是怎麼走到這裡、怎麼成為現在的自己。

至於為什麼想公開分享,則是因為最近受到一些啟發。有時候看到別人的成功案例,會被激勵,也會替他們感到開心。但看久了,心裡難免會浮出那個小小的聲音——「我好像離那些『成功』好遠。」

演員其實是一個很孤單的職業。你會遇到挫折、會懷疑自己的價值,也會在還沒接到案子的時候想:「我還能不能稱自己是演員?」

所以我想,不如我來分享一下我回到表演路上的失敗和失敗中的小驚喜。也許這些不完美的故事,能陪你一起走過那段不確定的時光。 讓你知道:我們都還在努力,而這條路並不只有你一個人。也歡迎其他演員如果願意大方分享,我會很有興趣閱讀!

(可以從這邊找到我)

旅程的開始

2021年我幫忙教會做一個小製作。那次拍攝結束,導演忽然問我:「妳怎麼沒有去當演員?」那句話像一顆種子,落進了我以為早已乾涸的土地。(我原本以為那片地只能種焦慮和後悔。)

在北藝大戲劇系念書時,我身邊有太多優秀的同學。那時的我覺得,自己的天份、專注、甚至熱愛,都不夠強大到能讓表演變成一份「事業」;更別說帶來家庭的幸福或改變他人。於是,大二那年,我一邊盤算著如何準時畢業、去傳教看看世界,一邊思考要從「表演、導演、創作、藝術教育」哪個專業學習先放手。我以為自己只是個喜歡觀察人、喜歡故事、但不一定非要站在聚光燈下的人。(現在回想,好像只是當時光沒那麼亮,我自己先關了燈。)

直到後來,想讀的研究所也讀完了,我父親的病情也漸漸穩定,我第一次有機會停下來問自己:「如果明天是最後一天,我要做什麼?」

那段時間我做了很多祈禱。答案出奇地簡單,讓我興奮卻也讓我害怕......

(插播一首薦石青如老師寫的合唱曲〈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聽的時候可以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正走向命運的慢動作鏡頭。)

——去表演。

老實說,我心裡真的有點傻眼。因為那感覺就像你以為上帝要你去傳道,結果祂說:「不,去報名表演課。」那是一個我沒想到會再次被召喚的方向。

但我也知道,如果一個曾經讓你燃燒的火苗,沒有繼續灌溉;如果一個你曾經努力培養的能力,沒有持續磨練,它就會慢慢生鏽、消失。於是我決定聽從那個答案。重新學習、重新準備、做市場調查、觀察產業,也重新摸索自己。畢竟如果神給我一個新的劇本,那就表示,祂還在期待我的下一場戲。

兩年的實驗報告

我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

我想知道:如果我不靠人脈(也沒有人脈可以靠),只靠自己,能走多遠?從 2022 年七月到 2024 年七月,整整兩年,我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成績。但現在回頭看,其實也挺了不起的——至少我這樣覺得啦!

我參考了歐美的數據,分析了自己的條件,再看了台灣這幾年的案件量,最後幫自己設計了一個很不專業、但挺有挑戰性的 KPI:被拒絕 2000 次。目標是在被拒絕2000次的時候,希望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代表作品出現。

2022 到 2024,整整兩年,我被拒絕了 794 次。就算整數好了,800 次。不過,這期間我也爭取到了 110 次的演出機會。也就是說,每被拒絕八次,就有一次機會找到我。想想,好像也挺划算的。還有那些延期、石沉大海,或單純投資料想交朋友的信件,大概至少也有五十多封。雖然到目前為止沒什麼回覆,但我想至少 Gmail 應該覺得我很積極。

第一年,我拍學生製作、接廣告,只希望能完成一支屬於自己的表演樣片Demo Reel。(我的心願很簡單吧!)沒想到第一支作品就拿到一個「最佳女演員」的小獎。雖然只是學生競賽,但那一刻,我覺得自己被溫柔地拍了一下肩膀「妳可以。」(是說,獎狀我好像到現在還沒收到。那時候跑去杜拜,回來又在隔離⋯⋯人生就是這樣,一邊被肯定,一邊被防疫隔離。)

之後我一度卡關,覺得好像確實長得平凡了點、年紀大了點,接不到什麼酬勞比較好的廣告案。直到有一天,「二樓餐廳」廣告徵選,我居然上了。那瞬間,我笑出來,也許有些事情不是不會來,只是比想像中慢一點。

後來我參與了由 達麗影像製作、台中市政府推出的 ADHD 宣導微電影《我不是不聽話》。支影片截止至今2025年底,在 YouTube 上的流量大約有 28 萬,以政府外包案來說算是不錯的成績。更重要的是,這部片引起了不少討論——很多媽媽們在留言區看到自己的身影,而那些已經長大的 ADHD 孩子,也從故事裡看見了自己的經歷。

那一刻,我覺得這才是表演最珍貴的地方:當一個角色不只是角色,而是能讓別人感覺被理解。

第二年開始,我陸續接了台八(台語八點檔)、影集,從小特、中特、大特、基特到跟組群演都做過。也許有人覺得那些角色「沒什麼」,但我真的覺得很好玩,因為我從來沒體驗過。(恩~我是《誰是被害者》再興哥身旁的跟組群演喔~)

印象最深的是在《非殺人小說》拍第一場戲時遇到劉冠廷。我一看到他就覺得眼熟,結果後來才想起來,好幾年前他剛從學校畢業,在小劇場演出時,我正好是那齣戲的導演助理。世界真的很小。(我那個沒在用的信箱裡,搞不好現在還留著他當年的聯絡信。)

在學生製作案裡,我還接到一次和吳念軒合作的機會。老實說,那時候我剛回台灣,還不知道誰是誰。那陣子我只是抱著「搜集神奇寶貝」的心情,只要有學校在拍片我就去報名試鏡。結果對戲時才發現他很好對戲、節奏很穩,一聊才知道他是八點檔男一。哈!還有一次在文大的試鏡,遇到曾在《終極三國》演出周瑜一角的黃少谷。同樣也是覺得:「啊!排戲起來是有戲的,不像素人。」

Well… 人生就是這樣,常常在一個看似平凡的現場,突然給你一個小驚喜。

我其實很喜歡這樣的過程。喜歡認識不同背景的人,觀察大家怎麼工作、怎麼生活。也因為那些現場裡的相遇,我才越來越確定我想在這個行業裡繼續走下去。

那些我真的「搞砸」的小地方

有時候,我其實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強、那麼「知道自己在幹嘛」。很多時候,我就是一路跌跌撞撞,用最笨、最慢的方式在摸索。以下是幾個我至今想起來都會想躲進棉被裡、但又很感謝曾發生的小失敗。

1. 試鏡方向完全唱反調的那次

有次試鏡,我在家準備得很認真,結果到了現場才發現導演要的完全是另一個宇宙的方向。那天的我還沒有什麼自信,導演問:「你願意分享你原本準備的版本嗎?」我內心尖叫:不願意!拜託不要!我想回家!!結果就在尷尬和自我懷疑中完成那次 audition。結果當然沒上。

後來回想起來,覺得那就是我第一次學會:喔~原來不會死,但真的會很尷尬。

2. 拍了喜劇,卻誤以為是在演悲劇

有一次拍短片,成片出來後我震驚三秒:「這是……我演的?為什麼我把喜劇演得像人生最後一天?」導演也沒有提醒我,我至今懷疑,他是不是根本不懂表演?還是被我唬到?XD

那一刻我明白:方向錯了,再努力都沒用。哈哈哈。

3. 三十歲被經紀人溫柔(但殘酷)拒絕

我曾和一位經紀人討論合作,他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顯: 「三十歲以後,沒有代表作品,市場不需要你。」我當下完全理解,也完全心碎。難道我 20 幾歲選擇去生活、去體驗,就是錯的嗎?難道 30 歲以後才承認自己想當演員,就是不配嗎?後來我想通了:不是我不好,是他不會賣我,或他的市場(人脈)裡這樣的產品不好賣。

我要找的,是能把「30 歲產品」賣出去、看得見他能夠怎麼佈局的高手。是願意相信我會用百分百努力自我提升的人,相信我把表演當事業、當一回事、持續前進演員的經紀人。

4. 看到朋友狂接戲時的內心風暴

有時候看到朋友接到一部又一部作品,我會覺得自己慢得像烏龜。但後來我慢慢接受:沒關係,我本來就有點傻、有點慢。這就是我的節奏。誰叫我月亮星座在金牛呢!慢一點學沒關係,我會學會的。而且當我學會的時候,嘿嘿,我的速度其實也不慢。

5. 婚姻也失敗過一次,然後又站起來

我一直很想要婚姻,但第一次婚姻的結局讓我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問題。後來我想想:「啊不就一次失敗的婚姻~又不是不能重來。」至少我學到一件重要的事:下次要選好一點的。(結果現在真的選到更好的了,我們不富裕,但我們有房子,有穩定收入。)

6. 找不到會「操盤」的經紀人,只能逼自己長大

我很羨慕那些遇到好經紀人的演員,背後有人替他們規劃、推進、談案子。但我自己太害怕遇到亂七八糟的經紀公司,在被拒絕後也覺得當時的自己還不到可以成為經紀公司的祝福那樣的程度。臨演經紀更不會幫你打品牌或搞行銷。那怎麼辦?那就自己搞吧。一路摸索、一路試錯,突然發現:原來我也可以長出自己的方法。(幸好以前待過經紀公司,雖然市場不一樣,但就自己多學習!)

比起天份,演員更缺的是「正確的資訊」

這兩年,我發現很多問題。尤其是演員圈裡的問題。很多人對這個行業其實一無所知;有些人對表演的態度、對人的態度,甚至是對自己的態度,都讓我覺得心疼。所以我開始寫一些教育類的內容,希望能讓年輕演員或剛入行的人少繞一些路。(這段很長,懶得讀可以直接跳到後面)

我提幾個大家比較常見的問題:

第一個,是關於「經紀公司」。

很多人一畢業想找經紀人,卻不知道該從哪裡找起。我當時也一樣,照著在美國的經驗,覺得應該先找經紀公司,然後再透過他們媒合試鏡。結果發現,台灣根本沒有一個具公信力的平台能登記所有合法的經紀公司列表。各家經紀公司的業務也交代得不清不楚,於是我開始一家一家走訪。(後來沒走完,現在都線上化,LINE群一堆就是了!)有的公司只做廣告或平拍;有的乾脆說:「戲劇太沒利潤,我們不做。」有的接活動、主持、群眾演員。

也有公司還停留在十年前那套「幫你拍精美資料、但要先繳建檔費」的收費模式。我當下真的翻了個白眼,創意產業嘛,果然連收費都很有創意。還有公司要求:「想接戲劇,要先上我們的課。」但課上完也不一定能成為班底演員。畢竟,製作案件這麼少,卡司都分完工作了,還輪得到你? 那時我突然意識到:這行裡要被看見,靠的未必是實力,而是資訊、人脈,或單純的運氣。

第二個,是「表演訓練」。

因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經紀公司,我決定先去上課、認識人。當時廣告打得最兇的是創動影視,地點又離我家近,我就報名去了。結果到現場才發現,老師的程度其實和我差不多。但也因為這樣,我反而遇到了不少在業界打滾多年的專業人士、也遇見了台北戲劇影視工會的理事、退休的經紀人。我在那裡學到的最大一課是:在台灣,演員的人脈,真的就是最大的資產。

後來,我甚至在那邊開始教課。有一次遇到一位北藝的學妹,她跟我一樣,看完廣告後就報名來上課,準備從劇場轉往影像。我很含蓄地跟她說:「其實北藝的訓練,我們都打得很扎實;但職場有很多東西,是課堂上不會教的,妳可以多看看,多觀察。」

之後我看到幾位有學術背景、從劇場跨影像的演員、導演也開始開課,我就乾脆一起報名。從影像編寫到影像表演,我重新學了一遍。畢竟劇場轉影像,大家都是邊走邊摸索的。而我上課的目的,也慢慢從「補足技術」轉變成:理解這個產業到底怎麼運作,以及我能在其中給什麼。

我發現台灣的影視圈裡,充滿著對自我安全感低的人。大家都在找認同、在怕被比較、怕被淘汰。那種狀態我很理解,也很心疼。因為我也曾經是那樣的人。我記得有一段時間,我連「我是演員」這句話都不敢說出口。好像只要一說,就會被別人用放大鏡檢視:你有什麼作品?你演過什麼?你配嗎?

明明只是一個身份認同,卻需要先通過一百個「也許不夠好」的自我審判。那時我才更深刻地感受到:演員這個職業,本來就脆弱。不是因為我們不堅強,而是因為整個產業都沒有教我們如何好好保護自己。也因為這份理解,我才知道:如果我能用我的觀察、經驗和文字,讓一個剛起步的人少痛苦一點、少懷疑一點,那我願意做。

第三個,台灣缺乏演員的「商務思維」。

這也是我開始講「履歷」的原因之一。台灣的演員產業,大多還是依靠人脈、關係來爭取機會,而不是靠系統、方法與資料管理。於是就出現許多惡性循環:

  • 經紀人抱怨演員成名後就不理;
  • 演員抱怨經紀人亂推角色、不了解他;
  • 新人完全不知道業界如何運作,只能盲目跟著跑;
  • 最後就是看到新演員加了一堆不綁約的臨演LINE群,大家都不敢投資太多心力。

但如果大家都站在同一個陣線,擁有共同的「商務語言」,合作就會變得容易很多。在美國,演員基本上是用「創業者」的思維在經營自己:他們知道自己是品牌,也理解商務經理人(manager/agent)是合作夥伴,而不是誰在替誰工作。所以資訊透明、分工清楚、專業彼此尊重。

反觀台灣,很多演員會不自覺把自己放在「聽命於經紀人」的位置上,覺得自己沒有主導權。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演員與經紀人之間,是合夥關係,而不是雇傭關係。雙方各自負責不同專業,一起把演員的事業往前推。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強調履歷、信件、定位、資料整理。因為那是建立商務思維的起點,也是讓演員真正能掌握自己職涯的第一步。

第四個:是家長對「表演道路」的恐懼與誤解。

我們都知道,運動員的訓練黃金期是青少年時期,其實演員也一樣。有些孩子天生熱愛表演,但害怕跟家長溝通;而家長大多最擔心的就是:「這行能不能吃飯?」這種不安並不是台灣獨有,國外也一樣。甚至連李安導演,在拍完《斷背山》、拿到奧斯卡最佳導演後,他父親還問他:「那你現在可以做些正經事了吧?」可見這份恐懼,是跨文化、跨世代的。

的確,從傳統產業分類來看,演員的收入沒有保障、工作不穩定,也常被外界忽略價值。但只要在這行待久一點,你就會發現真正熱愛表演的人,最後還是會回到舞台、回到鏡頭前。那是一種召喚,一種天賦,也是一種上帝給人的獨特祝福。如果演員天生就擁有能「貼近他人、理解差異、代言情緒」的能力呢?如果他們正是那群能透過角色幫助世界更懂彼此的人呢?

收入當然重要,但我始終相信:當孩子願意用心、專業地學好一項技能,他終究會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

二十年前的家長也沒料到,網路會徹底改變世界,讓部落客、網紅、YouTuber、Influencer 成為新產業。現在AI興起,雖然大家都在擔心替太演員的問題,但我想觀眾還是會懷念那些沒有科技感的東西。好比我們一直以為隨著電影興起,劇場會沒落,但劇場還是在那裡,後來也更多創新的劇場藝術型態出現。創意人才所能帶來的力量,遠比我們想像的廣。而演員,就在這個時代的轉角處,有著更多可能性。

把人生風暴,變成職涯講義

這兩年,我一邊接案、一邊觀察,一邊也開始「回饋」這個行業。因為我發現,很多演員並不是不努力,而是沒有人教他們如何在這個產業裡好好活著。

那段時間,我和「拍手」、以及「表演浴場」合作過一些案件,同時也自己舉辦了演員履歷健檢的講座,教大家如何整理自我介紹、如何寄信、如何做功課、以及如何在混亂的產業裡建立自己的安全感。說穿了,我只是希望:讓年輕演員少走一點冤枉路。少掉誤入性騷擾、職場剝削的焦慮。

其實那段時間我自己也處在人生風暴裡:離婚。每天都在跟自己的注意力和情緒拔河。但也正是在那段混亂裡,我想我的離婚,至少還有制度與法律保護我;但演員在職場裡卻往往只能靠自己。

所以我開始更積極地去做一些「可以幫到人的事」。包括到教會的青少年職涯探索活動裡擔任講師、到師大、北藝大、復興高中、台北城市科大等,分享表演不只是舞台或鏡頭,也是認識自己、管理情緒與培養勇氣的一種方式。這些事情都不算什麼「大貢獻」,但我一直相信:如果我能成為某個新人的第一盞燈,那就夠了因為在這個行業裡,有人願意站在你身邊,就是一種祝福。

第二幕開始了,這一次我有搭檔

2024 年 10 月,我再婚,嫁給了現在的先生。從那一刻起,我真正以「旅人」的身分在異鄉生活。台灣的案子接不到,加拿大的工作也因為身分問題要到 2025 年底才慢慢展開。有時候難免會感到遺憾——台灣是我長大的地方,是我全心投入、努力耕耘過的土地。

但幸好,我身邊站著一個願意支持我、理解我、相信我的伴侶。他告訴我:「不要擔心,我會在妳身後。」對他來說,家庭的安定很重要;但他更珍惜一個願意成長、願意追求自我實現的伴侶。於是,他成了我表演事業的 CFO,也成了我的 sponsor。一句玩笑般的頭銜,卻是很真實的支持。

我們的「小公司」才剛開張,沒有什麼驚人的作品、沒有耀眼的戰績,但至少——這次我不是一個人了。我仍然想要家庭,也想要孩子;同時我也想繼續創作、繼續表演、繼續用故事陪伴別人。

回頭看這一圈,我發現:也許這就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有伴侶、有家、有地方可以落腳;也有我仍願意為之努力、為之心動的藝術。

我知道自己不是那種「一夜成名」的演員。長相普通,資源普通,人生也普通。但我願意是一個能長期走下去的人——讓自己的信仰、失敗、希望、療癒與一次次重生慢慢交織成作品的質地。

表演,對我而言,從來不是追求被看見,而是追求能「看見更多」:看見人、看見愛、看見那些被生活悄悄忽略的溫柔。只要能成為哪怕一個人的小小光亮,這段旅程就不算白走。

Acting is living in another’s pain and revealing it as your own.

Acting is living in another’s pain and revealing it as your own.

慢一點,也很好

這是一段平凡的旅程,沒有被星探發現,也沒有隔天醒來上新聞的那種奇蹟。如果要說有什麼戲劇性,大概就是:我還在努力,而我竟然還沒放棄(這本身就很戲劇性了)。我想把這段路分享給正在努力的演員。我們可能都還在摸索、在半夜懷疑自己、在 Google 搜尋「是不是我不適合這行」這類關鍵字。但如果這段故事能讓你覺得─「噢,原來慢半拍也沒關係。原來我不只有我一個在瞎忙。」那我會覺得很開心。因為人生有時候不是走得多快,而是知道:至少有人陪你一起慢慢來。

備註:

我是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的成員。在台灣比較知名的演員有:吳鈴山黃崇蘭夫妻。吳鈴山曾在1994年劉家昌作品《梅珍》飾中飾演康安一角,將腦性麻痺患者的狀態詮釋得細膩動人,並以此角色獲得聖地牙哥首屆國際影展最佳男配角。目前夫妻倆活躍於台語戲劇、大愛劇場等製作中。在國外,後期聖徒教會的成員多以優秀的音樂表現聞名。例如《La La Land》中的 Sebastian、《Barbie》裡的 Ken,由瑞恩・高斯林飾演,而他童年時期也曾在後期聖徒教會環境中長大。

Kimberly Jentzen:美國洛杉磯的一位演員教練、導演、編劇與製片人。榮獲Backstage LA演員最愛的教練之一。2025發行了《Acting with Impact》第二版書籍,並以「Jentzen Technique」為主訓練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