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拍手學堂第一屆實戰演員培訓課程,培育出16位新秀「小拍」,這群新演員帶著一股熱情,義無反顧地跳進表演的大海裡,在到達發光發熱的舞台前,他們為表演堅持往前游。透過系列專訪,帶著大家更認識新演員們台上台下的模樣,也窺探他們首次出擊時的那般純粹與專注。第六位小拍,是本科生畢業的詹博丞,作為演員,從過去單純想被人看見,如今則是更有意識地「有話要說」。
「嘈雜的公園裡,一個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他到底有沒有在看?或許,他在看的不是眼前的事物,而是在思考自己裡面兩難的問題。」詹博丞以漫無目的的觀看者比喻自己與世界的位差,他對這個世界抱持希望的同時又感覺絕望。
詹博丞質疑二元論述,注目邊陲之人,關注國族議題,作為演員是因為還有話想說。他曾參與台藝大的畢業製作,那是一場拯救世界末日的戲碼,在他們終於找到拯救世界的辦法時,對手演員說來不及了,他盛怒之下拿刀殺了對方。「我可以在那場戲感受到我是難過的,但我的難過不是殺了他,而是我努力了那麼久,拯救不了世界。」
現實與理想世界間的差距如何彌補?內在的兩難何以安放?詹博丞選擇以演員、創作者的身份應答生命裡的疑惑與矛盾。
A:我高中的畢業演出。其實當時不懂什麼是表演,到現在這個時間點回頭想,當時反而做到了很多現在無法做到的事情。例如:單純地表演,不去管任何觀眾的感受,不去管太複雜的事情……。
我現在很常思考,為何當時不懂表演,我卻做得到。現在好像懂了一些,反而離那個目標更遠了一些……我可能太在乎,或太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我的表演,希望我的表演有好的結構、架構、動機、動能,這些東西都超級不當下。
現在我的狀態是,我不去管那時候的美好、高中畢業純真的樣子。拋開那些,我試圖去找「現在的我」能做到什麼樣子?在場上有什麼是我能讓它有機地發生的事。
A:這對我來說是有不同階段性的,我小時候真的覺得想被關注,希望自己很好笑。慢慢接觸戲劇後,你很容易不是那個最有趣的,於是慢慢轉變、內化,去問自己:「我是不是還些有話想說?」
所以我更喜歡的是創作,表演也是一種創作,我試圖幫這些角色說話。對我來說,我如果覺得這個世界不夠美好,那我就有當演員的必要。
我還有事情或值得討論的議題,想跟這個社會上的每一個人說,這是我心目中想像的表演者,能夠表達一些觀點,去創作。希望讓一些不是那麼主流的人事物可以被發現、被拿出來討論,被理解。
A:當時看到了這個劇本,知道它是個文學劇本,也就是它的翻演是困難的,再加上情節對我來說整體沒有太明顯的衝突,故事背景也很簡單:就是兩個人在一個空間裡,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哪一餐(因為他們每餐都吃得一樣)。
剛作為大學生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怎麼這麼虛無飄渺、迷茫,這個故事很接近我當時的心理狀態,所以試圖以此故事跟觀眾交流。
在這部戲的設計上,我在後舞台放了一道門,對我來說那道門是重要的。那道門從頭到尾沒有人使用,那道門到底有沒有鎖,其實也沒有人知道。那道門是鎖的還是關的,是重要的嗎?我們到底有沒有想把那道門打開?有沒有可能我們根本不想知道,因為待在已知的空間是相對安全的。
A:編劇幫助我在劇本分析上可以比較快抓住,不至於太過偏離。影響我在表演呈現上比較多的是導演經驗,每次呈現我都會去思考走位或整體畫面。
作為演員,我不喜歡在場上毫無章法地亂撞,對手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如果沒有一個藍圖兩個人都會一起迷路。我覺得演員在演戲不是演給自己爽,更重要的事情是我們的表演有傳達跟表達的成分,而我所謂的藍圖,就是我們要表達的內容。
對我來說,演員的表演很重要,戲要傳達的意義也是重要的。
A:我會這麼喜歡劇場,很大的原因是劇場的團隊意識更強。那個狀態是有趣的,我知道我就算不用講話,如果我出事了你會幫我,有人支持我。
我覺得劇場是很直接的表演,沒有辦法有其他別的東西幫助你。電影可能還有運鏡剪接或音樂。但劇場沒有,你站在那裡,所有舞台跟燈光都只是輔助你進入氛圍,但你現在的表演成不成立是這個演員決定的,你有百分之一百的決定權。你只要爆了,就真的爆了。
對我來說,這個挑戰是很大的,我也很喜歡,享受玩弄「我現在掉了一拍,觀眾也掉了一拍」的這種狀態。劇場是很當下也很赤裸的。我覺得,在一個全黑的環境裡,看一個人在演戲,是很浪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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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吳孟倫
編輯:蘇曉凡
成果展劇照攝影:許庭禎
棚內攝影:KRIS K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