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到王安琪,霎時有點距離感,或許因為知道她有相當豐富的劇場經驗,渾身盡是一股隱而未爆的能量。當跟她的距離只剩下60公分,不免暗自莞爾,就是個水做的女人啊!對愛抱有期望、對眼前一切篤定而熱衷,想笑就笑到往後倒,感人便摀嘴欲泣。
活躍於舞台劇十餘年,2010年自電影《父後七日》開始接觸影像表演,她坦言,自己在影像上就是個鐵錚錚的新人。希望這個機會能成為某種宣示,讓「王安琪」在螢幕上頭多被運用、被看見。
遠遠看到王安琪,霎時有點距離感,或許因為知道她有相當豐富的劇場經驗,渾身盡是一股隱而未爆的能量。當跟她的距離只剩下60公分,不免暗自莞爾,就是個水做的女人啊!對愛抱有期望、對眼前一切篤定而熱衷,想笑就笑到往後倒,感人便摀嘴欲泣。
活躍於舞台劇十餘年,2010年自電影《父後七日》開始接觸影像表演,她坦言,自己在影像上就是個鐵錚錚的新人。希望這個機會能成為某種宣示,讓「王安琪」在螢幕上頭多被運用、被看見。
手:請分別對大眾、選角自我介紹一下。
琪:這兩個有什麼差別嗎?
手:沒有差別也可以,就好奇你會怎麼介紹自己。
琪:對大眾的話,大家好我是王安琪,我是一個劇場演員,未來希望能多在螢幕上頭被認識。對選角,你好~(諂媚貌)我是王安琪,我大部分時間在劇場演出,通常螢幕上會被選到出演強勢一點的女性或媽媽,未來希望可以在螢幕上談一場浪漫的戀愛,30幾歲的女人也要談戀愛!變態的戀愛也可以,戀愛都好(笑得東倒西歪)。
手:做了那麼多年舞台劇,你覺得舞台劇最令你著迷的地方是?
琪:主要有兩點,一是我後來發現我喜歡舞台上頭的「空」和「大」。因為空,我可以創造很多利用空想像出來的東西,我可以思考怎麼利用這個「空」跟這個空間發生關係。當我上了舞台,那就是我的創作空間,怎麼讓觀眾看到我?我很喜歡這個創作。另一個是,我們做一個人,很多時間都在瞻前顧後,昨天怎麼樣、明天怎麼樣,可是,舞台劇是不管好的壞的,你只能一直往前。我覺得這個東西是另一種在舞台上活著的方法,每天都是一個輪迴,不能回頭。
手:劇場「活在當下、只能往前」的特點,是否有為你的生活哲學帶來什麼影響?
琪:我常常覺得是舞台救我或角色教我,一個人閒下來時,都會擔心沒發生過的事,或昨天做過可以更好的事,可是,這個工作逼你必須學會往前,即使上一秒不夠好,你還是要想如何創造更好的下一秒。所以,是這個(表演)帶我體驗「活著」這件事。
手:覺得自己怎麼會被選上非常新人?
琪:(先是一陣大笑)即使我以前拍過一些東西,更深入了解(影像表演)後,覺得它(影像表演)真的是不同的世界,不管是前後操作時間或表演的當下,我演舞台劇多年,不管怎樣,我在影像上就是非常新人,重新開始。我也沒在劇組長待過,沒有需要在影像作品裡長時間去變成一個人的經驗,我真的是新人。
手:其他九位非常新人,有沒有最想跟哪一位合作?
琪:他(身邊的王肇陽)跟可芳我之前就認識,我有稍微看過大家的影片,本來看照片時就對謝章穎很有興趣,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再去看影片剪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母性被激發的感覺(噗茲笑出來)。
手:他激發你的母愛?
琪:可是,這不一定代表要飾演他的媽媽喔(強調)!激發母愛是指這裡有感覺(手比腹部、近海底輪部位),不是色色的那種啦!有時候是一個直覺,你跟這個人合作會不會有火花?看到他就覺得我們可以互相交流、給予的感覺,很想把他一把拉到懷裡。
手:你也有過表演指導的經驗,若從表演指導的角度看,一場出色的表演具備什麼條件?
琪:我沒有到指導很多,大多在前置時帶學生看劇本,或一起準備試鏡片段,但沒有很正式跟去現場過。
手:那若是依照你自己的定義呢?
琪:我後來真的覺得影像是一個全方位的事情,演員自己做好是基本,其他很多因素都會影響最後的樣子。我跟學生工作時,大部分還是從「他怎麼很客觀地看這個故事」開始。因為,主觀對我來說,主觀會放很多演員想要表現自己的感覺在裡面,客觀的話,你就會知道整個故事是什麼,變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感人的部份在哪裡。我會叫他(學生)從客觀的角度敘述這個故事給我聽,感覺是什麼?他的位置代表什麼?找到位置之後,就是他跟其他人的關係,去挖掘這些關連,會不會想到自己的什麼事情?出色的演出啊,要很「相信」吧!很相信那個當下發生的事、相信自己正在經歷這件事、相信這個故事、相信自己正在這個情境裡感覺著。
手:最想跟哪一位導演合作?
琪:我自己最喜歡的導演其實是張作驥,但我不確定他的工作方式。導演施立我之前就合作過,他演劇場,也拍電影,跟他讀劇,我覺得他懂女生,女生總是會很敏感地知道有沒有被說中。但他(施立)在工作、丟筆記的時候,就知道他可以看到比我更多面向,而且我不會覺得違和,他都可以把女演員拍的在螢幕上頭可以看到角色,這種導演對女演員來說,會很期待合作。
手:有沒有喜歡的電影類型?
琪:我喜歡透過電影在旅行一樣,看過沒有經驗過的事或沒看過的風景。所以,我很愛追很奇怪的影展,十幾年前在真善美有個奇怪的影展,我忘記主題名了,總之裡面的女生到最後不管怎樣都會裸體,可能是潑到油漆,她就脫光裸體了。(謝章穎路過)這些很多是歐洲電影,歐洲電影離生活比較遠,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可以看到他們是這樣生活、戀愛的。美國電影可能還有跡可尋,歐洲電影實在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但現在有時一放假就想看例如《侏羅紀公園》,壓力大愛看,或是皮克斯。
手:最喜歡的台灣電影呢?
琪:《美麗時光》(台灣│導演張作驥),大學看了四次。我那時認識張作驥導演的作品是從《黑暗之光》(台灣│導演張作驥),那時20歲,給我的感覺就是在很真實、很真實、很真實裡面的一個魔幻,他的電影最後都end在一個不知道是現實還是夢幻的地方。
手:分享一句印象最深刻的台詞吧!
琪:很多人看電影會被某句話啟發,但我覺得,看電影好玩就是他(指演員)在某個畫面講某段話,你就會被觸到。我人生最喜歡的電影是瑪莉詠柯蒂亞(Marion Cotillard)和吉繞姆科奈特 (Julien Janvier)的《敢愛就來》(法國│導演Yann Samuell)。裡面有一句 "Cap ou pas cap?"(「賭不賭?」)。我的哭點很怪,那部戲的哭點在於,女主角問男主角長大要當什麼,男的說「我想當暴君」,女主角說「我想當布丁蛋糕」,我就哭了。那個女生是很率性、很硬的!一個什麼都賭、敢愛敢恨的人!一個這麼硬的女生,她的夢想其實只是想當一個布丁蛋糕(又快要哽咽的樣子)。男女主角死之前,男的才跟她說:「我這輩子賭了很多事情,我唯一不敢賭的就是我會瘋狂地愛著妳。」然後兩人就相擁而死。
手:最後,想問問你覺得當演員最困難的是什麼?
琪:一直維持在身心平衡、健康的狀況,要很自律、要健康、要身形,一工作時,又要有生理作息上的彈性,要在對的時間去傾瀉情感。如果真的碰到倦怠期,就是無法讓接到的角色變得更好,為了更好的質量,你就是必須暫時離開,去過你的生活,才有可能再來把那個角色做好。
採訪、編輯:薰鮭魚
撰稿:Fatty Yao、薰鮭魚
攝影:陳希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