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遇過一個律師,放棄美國法律事務所的工作,回到台灣專門替看似罪證確鑿的犯人辯護,「這樣的人才是罪無可赦吧!」他笑笑地說,一般民眾因為不了解,所以對刑事律師觀感非常差,覺得刑案辯護律師是在替壞人找藉口。坦白說,台灣律師的收費是東亞國家中最便宜的,打刑案也賺不了什麼錢,吃力不討好,「你到底在堅持什麼?」我問。
從小到大,我們身旁一定有幾個看似「不正常」的同學,愛睡覺、打架鬧事、爬牆翹課,是教務主任眼中的問題學生,然而隨著時間過去,這些人逐漸消失在生活中,某天在報紙社會版上看見似曾相識的面孔,發現彼此彷彿處在平行宇宙,「我就是那樣的邊緣人。」律師說。
「人生有一條線,一邊是正常人踩踏的平地,另一邊是一個滑坡,我們都站在那條線的邊上,而我跟這些犯人唯一的不同之處,是我比較幸運,一隻腳還站在平地上,他們只是一不小心從邊上滑落了,落入一個沒有盡頭的滑坡。」